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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景行沈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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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请帅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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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屋子中央,有些奇怪的问:“沈小姐怎么不坐着?”

沈妙回神,笑了一笑,起身走到一边坐下。心中却仍是想着方才谢景行说的话。

谢景行的请帅令是十日后出征,十日后……那不就是和三年后一模一样吗?三年后也是这个时候,谢景行出征,然后谢家两父子,就永远在明齐的史书终止。

谢家已经如同前世一般走向不可避免的结局……。沈家呢?沈家会如何?谢景行临走时给她提示了一点,可是那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局。这样退却下去,固然能保命,可也仅仅只是保命而已。没有了权势的维护,平安的日子便成了奢侈。前生的路让沈妙清晰地明白一点,只有站在比敌人更高的位置,才能真正把控住命运。

然而谢景行的法子,固守有余,进攻不足。

该用什么法子来破解呢?

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,沈妙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。桌上的点心一动也没动,茶也没喝一口,那些话本子更是没心思瞧。惹得童瑶女官频频看向她,不知道沈妙一个小姑娘,为何竟也能老气沉沉的一坐就是一下午,便是宫里那些脾性慢的嫔妃们,都没有这样的耐心。

也不知等了多久,直到外头有小太监来请人。童瑶女官才带着沈妙出去,罗雪雁在门口等她。待见了沈妙,勉强挤出一丝笑,拉着沈妙出宫回府。

虽然罗雪雁极力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,可沈妙是什么人,在后宫中早已学会察言观色,到底是看出了罗雪雁的忧心忡忡。便道:“娘,她们与您说了些什么话啊?”

罗雪雁笑道:“也没什么,就是在小春城生活的一些事情。大约是没去过西北,想见识一下。”

沈妙问:“果真是这样么?可若是这样,还特意将娘叫进宫里说了这么久,未免也太奇怪了。”

罗雪雁摸着沈妙的头:“这有什么奇怪的。宫里的娘娘们不能到处走动,大约日子过的烦闷了些,娘与她们说些远处的事情解解闷,她们也会高兴一些。”虽说如此,罗雪雁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。她虽然不参与朝事,却不代表对朝中险恶一无所知。今日也是小心翼翼应付,可正是因为与两位嫔妃谈的都是生活起居之事,才更令她不解。

宫里的人便是没有傻子,各个都是人精。可是今日的谈话,根本就未曾涉及到军中事务,连沈家军都没有提到。反而只是说些小春城的百姓如何,这便让罗雪雁不解了。

作战之人,对危险都有一种直觉。明明感觉到危险在逼近,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罗雪雁感到有些烦闷。

可是她怕吓着沈妙,便不打算与沈妙说这些事情。沈妙也没再问她,等回到府上,天色都已经将近傍晚。沈丘和沈信一直在府门口等着,见她们二人回来,皆是松了口气。

用过饭后,罗雪雁嘱咐沈妙早些歇息,便拉着沈丘和沈信回屋,当是商量今日进宫一事。沈妙也没跟着,她已经从罗雪雁嘴里得知了许多事情,如今想不明白的,便是沈垣到底将什么东西给了傅修宜。

油灯明晃晃的照着眼睛,沈妙坐在桌前沉思,惊蛰和谷雨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。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这是年关以来的第一场小雨,预示着春日将要到来。

春意将生,万物复苏,分明是新的希望,然而要怎么在重重冰雪之中,走出一条柳暗花明之路?

沈妙闭了闭眼。

这一夜,亦有人锦衣夜行。

谢景行路过院子的时候,恰好遇着谢长武和谢长朝二人,二人瞧见他,顿时停下脚步,恭恭敬敬的同他作揖行礼,喊道:“大哥。”

对于这二人,谢景行从来都是视而不见,今日也是一样,抬脚错步就要离开之时,却被谢长朝叫住,谢长朝有些得意道:“许久不见大哥了,不知大哥在忙什么。前几日狩猎,本想和大哥一起去,只是父亲让我们跟着去赴刘大人的官宴,只得遗憾不曾同去。”

谢鼎这些日子一直在带谢长武和谢长朝赴各位同僚的筵席,不过是因为众人都知道,谢鼎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带入仕途了。

说起来,谢长武和谢长朝是庶子,资质也不如谢景行,若非谢景行自己玩世不恭又不肯入仕,谁都知道轮不到他们两人。可是谢景行因为玉清公主和谢鼎龃龉多年,父子两关系若坚冰,又怎么能修复?

谢长武比谢长朝谦虚一些,即便如此,眼中还是藏不住的自得,他道:“大哥何时也跟着一同去去吧,大哥这般文武双全,必会得众位大人青眼,介时想要入仕,也容易得多。”

谢长朝和谢长武是摸清了谢景行的脾性,知晓谢景行生性高傲,越是这么说,越是不可能入仕。在获得谢鼎的宠爱一事上,他们注定比不过谢景行,文韬武略甚至外表,更是差谢景行多矣,如今好容易有一样能压谢景行一头,自然恨不得尾巴翘上天去。

谢景行闻言,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们一眼,忽然问:“很得意?”

谢长朝和谢长武一愣,谢景行却已经迈步离开。而眼角的轻蔑,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入二人眼底。

看着谢景行远去的身影,谢长朝恨恨地道:“什么玩意儿,以为自己是谁!”

谢长武神情阴毒:“总有一日,我要将他踩在脚下!”

谢景行回到屋,屋中已经有二人候着。一人年纪中年,满脸络腮胡子,一人年纪轻轻,眉目端正。

那大胡子中年人问:“主子,您真的要……”

谢景行在桌前坐下来,摆了摆手。

“谢长朝和谢长武……”那年轻一点的道:“要不要……。”话到最后,显出一点杀气。

“不必。现在动手,节外生枝。”谢景行打断他的话:“没有我,谢长武和谢长朝也不会对谢鼎做什么。至于方氏……。”他冷笑一声:“留着吧。”

两人俯首称是。谢景行从袖中摸出一封折子,那是今日呈上的请帅令的临摹。

他到底,还是要走这一步棋。

……

第一缕日光透过雕花的窗户照在桌上,沈妙坐在桌前,一动也不动。

惊蛰端着银盆进来,一进来便吓了一跳,道:“姑娘今儿个怎么起的这样早?”

沈妙未曾说话,惊蛰走过来,桌前的油灯已经燃尽了,沈妙白净的脸上,眼底有淡淡青黑。惊蛰愣了一下,惊呼道:“姑娘不会是一夜都未睡吧?”

沈妙摇了摇头,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心。

她在这里,一坐就是一夜。

谢景行的提示,让她疑惑之余更是困茫,不晓得沈垣交给傅修宜的是什么,只晓得定是对沈家不利的消息。而一个“退”字,又是她不想让沈家走的棋。到底应该如何破除困局?

惊蛰有些心疼的开口:“姑娘再如何担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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