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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华之烟雨江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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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然相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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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前,雯儿来到慕玠书房,将一份书信(林蓉写给征炆的回信)递到慕玠手中:“老爷。”慕玠看完书信,愠怒颤声道:“不孝子,不孝子啊!”

少顷,陈四月缓缓而止,看完信,不禁面带忧愁:“老爷!这该如何是好?”慕玠沉默了片刻:“此事我自会处理。”四月顿了顿:“信中皆是相劝之言,可见这姑娘并非不识大体之人……”慕玠只是道:“可是炆儿他,不死心。”

那晚,陈四月彻夜未眠,她心思重重:“征炆,你就那么喜欢这个林蓉?为了她,你要离开这个家,抛弃爱你的家人……”

这日,慕玠大步而来,刚入正堂:“别站着了,坐吧。”谢武叩谢,坐在一旁。下人上茶,只闻慕玠道:“这是昆明的太华茶。外头那么冷……来,驱驱寒邪。稍后啊,你带些回房。对了,太仓那船瓷器处理得如何?”谢武回道:“已梳理妥当,安全出海,只是耽搁了不少时日。”慕玠道:“下次啊,给底下的(官员)多支些银子,往后他们认得你了,事情自然就好办了。”谢武点头应是,慕玠身子微微一倾,向后靠了靠:“我且问你一事,你要如实回答。”谢武立即回道:“老爷尽管问,谢武一定如实相答。”

慕玠问道:“炆儿身边那个青楼女子,为人如何?”谢武细思后,回道:“不瞒老爷,那姑娘是个好人。”慕玠又问:“我想知道,她有没有动了不该动的心。”谢武回道:“老爷,这个……少公子如此,换成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动情。”他缓缓道:“但是,这林蓉姑娘并非贪图富贵荣华之人,她对少公子有情有义,从未有任何越界之举(感恩之情大于男女之意)。”慕玠不禁一笑:“未有越界之举?”谢武正襟危坐,深吸一口气:“不瞒老爷,我与那姑娘的贴身丫头珍儿是同乡,交情甚好,珍儿对我颇为信任。关于少公子与林蓉姑娘的事儿,这丫头对我亦是知无不言。”他解释道:“林蓉常对珍儿道:‘征炆有他的路,我和他,此生注定有缘无分,只能做个红尘知己,万不能牵绊于他’……”他叹了一声气:“是个明白世理的人。”

慕玠听完,缓缓道:“听说此女子有闺阁文章之伯,是个女流翰苑之才?”谢武点点头,慕玠又问道:“她何时归来杭州?”谢武回道:“小人不知。”慕玠用力咳了几声,诉苦道:“你来慕家快十年了,也看着炆儿长大。”他长叹一声气:“他不能因为一个青楼女子毁了大好前程。你是个明白人,和征炆走得近,也替我尽一把力吧。咳咳!”谢武听完,立即道:“请老爷放心,谢武明白。少公子只是一时糊涂。”他关心道:“老爷,身体要紧。”慕玠点点头:“一旦回到杭州,立刻通知我。”谢武点头应是。

走出正堂,谢武心思:“再怎么倔强执拗,终究是要听老爷安排,等两家完婚,林蓉与珍儿便不会被牵扯进来。”他连夜给珍儿写信,信中只言:……最近府上事务繁杂,少公子甚为繁忙,你与林蓉姑娘,不妨在宁海多待些时日。

十日后,慕玠书房。

“那青楼女子回来了没有?”慕玠问道,谢武低头回道:“还未归来。”慕玠吩咐道:“你去趟宁海,五天之内,务必把她接回杭州……”谢武应是,慕玠又道:“此事你知我知,速速去办吧。”他咳嗽得愈发厉害,只是抬起一只手,示意谢武退去。

“辕门高立正气宣,立杆断事思民生。朱颜红彤封疆气,八字墙上树公廉。”

浙江署院衙门,从里到外站满了军士。一顶大轿停在了大坪。雨不大,只见一书办匆匆跑来,急忙撑起伞。少顷,慕玠从轿中缓缓下来,在那书办的陪同下,会见了浙江巡抚何瑾

何瑾书房,只见他坐于一红木灵芝太师椅,手持书卷。

“大人,慕大人求见。”书办说完,缓缓退了出去。何瑾遂起身:“守贞,今日怎有空啊?”慕玠笑道:“怎么?不希望我来?”何瑾一笑:“你说呢,财神爷。”他捋了捋胡子,问道:“面色不太好,怎么了?”慕玠道:“别说我了,你看看自己,白发又多了?”何瑾叹了一声气:“海患未平,倭寇猖獗,身为浙江巡抚,有愧百姓啊。”慕玠问道:“如今战况如何?”何瑾道:“倭寇诡谲,在台州吃了大亏,被台州军民大挫,往温州府方向流窜……倭寇善游击,如今,怕是伏藏在浙西南之地……”慕玠道:“此事,上头是什么态度?”何瑾摇了摇头:“还是老样子,都推脱不管。圣上尊尚道法,整个大明朝的官员都在想方讨好,四处搜刮‘祥瑞’。事关倭寇的折子,到了司礼监就石沉大海了。”慕玠朝桌案用力拍骂:“这帮绝子绝孙的鸟人,大明朝迟早毁在他们手里。”何瑾一笑:“何必生气,都这个年纪了。”慕玠缓了缓:“是啊,军国大事自然有你这巡按御史来管。”何瑾无奈,一声苦笑:“哈哈,自然是这样。”慕玠叹了一声气:“国事惹愁,这家事……也让人操心啊。”何瑾问道:“守贞何出此言?”

这时,房外传来一阵哭啼声:“爹,呜呜……爹,她打我!”只见嫣语(何瑾的小女儿)匆匆跑来,前来告状,何瑾无奈,一阵安抚。不见嫣语收敛,只好稍加打骂,嫣语这才乖乖离去。慕玠不禁一笑:“豆蔻之年,正是好玩嬉闹之时,何必对其打骂。”何瑾道:“从小没个姑娘样,如此下去,怕是嫁不出去了。”

慕玠喝了一口茶:“说起婚嫁之事,我真有求于何大人啊。”何瑾一笑:“守贞兄,此话怎讲?有何难处,说来便是,我必尽力而为。”慕玠皱眉道:“你说,这天底下什么人是最亲的?”何瑾道:“自然是父母。”慕玠道:“太史公有言:‘父母者,人之本也’;《诗经》有云:‘父兮生我,母兮鞠我,拊我蓄我,长我育我,顾我复我,出入腹我。欲报之德,昊天罔极’。按理,人生在世,最难报之恩就是父母之恩。可这世上鲜有儿子想着父母的好,十个里头有九个在想,父母对他的好那是应该的,恩养也就成了当然。父子父子,只有父对子亲,几曾见过子对父亲好?”何瑾心中不禁一阵酸楚,他见慕玠如此推心置腹,不禁问道:“守贞,是不是征炆?”

慕玠收起感伤:“征炆不懂事,该让他清醒清醒一下了。何大人,帮我一个忙。”何瑾遂道:“请讲。”慕玠道:“我想‘请’一位姑娘进牢坐上一段时日。”何瑾不解:“一位姑娘?守贞,女子入囚如失贞洁!这个姑娘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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