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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相难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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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将相难合

魏文忠趁胜追击,顺利拿下渠坊,按照既定计划,他没有继续领兵北上,而是留下季河清带着两万人镇守渠坊,自己则带着剩余将士难返,开往奉阳城下与陶臣末汇合。

奉阳还有五万守军,陶臣末与魏文忠兵合一处之后,云卫将士近乎两倍于敌,守将廖怀安自知守住奉阳的可能微乎其微,他唯一寄希望的是陆文昭能够尽快返回,否则渤州南境定然难保。

与魏文忠汇合之后,陶臣末重新估量了当下局势,陆文昭一旦返回渤州,渤州兵力优势便会显现出来,自己兵力一旦分散,便很难彻底控制渤州南境,左右衡量许久,决定放弃渠坊,集中所有兵力尽快拿下奉阳,于是立刻传令季河清,放弃渠坊,移师奉阳。

被围困在城内的陆守夫怎么也想不到战局变化得如此之快,更恼火的是朝廷此刻竟然还不明白渝州的重要性,没有派精锐驰援,反倒是分兵去接收蓉州,他不得不一遍遍的骂着秦庸的祖宗十八代。

根据程锦尚的安排,渝州军有意放消息入城,陆守夫不出所料的收到了陆文霆战败被俘的消息,闻此噩耗,陆守夫如遭雷击,难道大势已去?

“王爷,攻还是不攻?”王金易焦急的问道。

他知道自己被朝廷的刺客暗害,现如今陆守夫与朝廷联手,那自己一肚子的气只能让陆守夫来受。

“你在渝州城待了这么多年,难道还不知道这渝州城墙高几许?”程锦尚不紧不慢的说道。

“陆守夫这老贼竟然想出了与朝廷联手对付我们的阴招,管他墙高几许,现在我们的兵力就算是人堆人也能爬上城头,先将这老贼赶出渝州再说呀。”

“拿下渝州容易,可白白牺牲多余将士的性命可就不值了,拿下渝州,还有朝廷、北弃、卫戎,拼了个精光,今后的仗还怎么打?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本王知道你心里憋着气,可眼下形势微妙,越是关键时候越要谨小慎微,切不可操之过急,这一点啊,你得好好学学陶臣末,他可是还比你小近十岁呢,若论稳重,你就差些火候了。”

“是啊,陶将军年纪轻轻却稳重得像个花甲老将,能随时掌控战局,分清利害,确实是难见的少年老成,王将军久经战阵,虽此刻恼怒朝廷阴险急于求战,但冷静下来想必也能理解王爷的安排。”听到程锦尚在此刻拿王金易和陶臣末对比,瞿红袖赶紧笑着补充道。王金易年龄比陶臣末大,资历比陶臣末老,入程锦尚麾下的时间更是比陶臣末长,她料定此刻踩低王金易抬高陶臣末定然会让王金易心里生起不满,一捧一踩,不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,这就像厨娘烧菜,得把握火候。

而帐中的边向禽突然感觉瞿红袖这句话很不对时机,程锦尚提到陶臣末很可能是无意,但瞿红袖突然来这么一句则必然会让王金易心里不服,这还是像烧菜,有些人喜欢熟一点儿,而有些人则偏好生一些,所以每个心里的时机便不一样,于是他也赶紧笑着接话道:“我当年被秦庸暗害,心里也是巴不得立马剥了他的皮,王将军的心思可以理解,不过王爷说得也对,金易啊,咱们眼前可不只有一个渝州啊,这会儿拼光了老本儿,以后拿什么对付北弃和卫戎蛮人呢,更何况朝廷还在呢,虽奄奄一息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就剩下的残兵败将也得够咱们喝一壶的。”

王金易却拍拍脑袋,笑道:“是,你们说的都有道理,王爷,是卑职一时心急了,您还别说,就这一点儿,卑职确实不如陶将军,唉,不过说到这儿,卑职听说,就在卑职遇刺后不久归一城的人去找陶将军麻烦了?这会不会跟朝廷也有关系?”

见到王金易并未介意,边向禽自是朗然一笑,瞿红袖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接话道:“自几位将军先后出了状况,王爷便授权成立了天机院,这段时间以来,天机院除了刺探军情,还花了大力气在查诸位将军遇刺这件事儿是否有联系,就目前收集到的谍报来看,当初冉明栗遇刺,应该与卫戎有关,朝廷明面儿上说是渤州陆家所为,实际上只是为了让百姓记恨渤州,以报长宁王身死滁州之仇,但他们在这件事儿上受到启发,于是便用到了王将军身上,这一方面阻止了将军在蓉州对朝廷的攻势,另一方面又让自己撇清了干系,至于具体是如何操作的,之前的调查已有详细说明。而陶将军被归一城的人找上,则确确实实是卫戎所为,据谍报显示,归一城与卫戎的滴水神教在机缘巧合之下曾经有过交集,简单来说就是归一城欠滴水神教一个人情,所以为了允诺,归一城城主便找上了陶将军,好在归一城城主皇甫俊容算是是非分明,在输给陶将军以后也没有再继续为难,具体的情况,天机院正在整理,等拿下渝州之后,会详细的呈报给王爷。”

这一番话详尽的显示了瞿红袖的精妙布局,她安排聂青云给了一些真情报,那便是有关冉明栗和陶臣末的事,然后再结合之前王金易遇刺一事的调查结果,真真假假,相互穿插,让人难辨真伪,这样一来可以与陶臣末知道的事相互印证,更让人信服,二来则向程锦尚等人展示了很多之前大家都不曾听闻的秘闻,显示出了天机院的能耐。

程锦尚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,也解决了他心中的疑虑,如果这些事都是一个势力所为,那这股势力之强大肯定会让人寝食难安,既然这些事并不都是一方为之,那么他之前害怕有人在军中甚至王府安插谍子的忧虑便少了几分。

“很好,天机院不要受战事所影响,尽可能多的收集各方面的谍报,要让我们彻底少去后顾之忧,至于这眼前战局嘛,金易,你放心吧,这仇,本王一定让你亲手报。”程锦尚笑道。

王金易一抱拳,说道:“一切听从王爷安排,现在这陆守夫应该比我们更急。”

“不错,陆文霆战败,整个渤州士气蔫儿了一半,陆守夫要是再不回去,这渤州怕是保不住了。”边向禽笑道。

“臣末兄弟真是厉害,难怪当初北弃郡主都要亲自前来邀请他去北弃呢。”王金易由衷感慨道。

瞿红袖笑意玩味。

“若是王爷擒下陆守夫,那这渤州算是彻底完了。”王金易继续说道。

程锦尚摆摆手说道:“本王想了许久,觉得放他回去可能更有意思。”

“放他回去,王爷不怕放虎归山?”王金易疑惑道。

“陆守夫被困渝州多日,朝廷却不派精锐营救,反倒是去接手蓉州,这一定是秦庸的主意,陆守夫现在肯定也知道了陆文霆战败的消息,心里不知有多窝火,他眼下奈何不了我们,可这火总得有人受啊。”程锦尚颇有深意的笑道。

“卑职明白了,让陆守夫回去找秦庸的麻烦?”

“不管他们最后会不会起什么冲突,经此一役,陆守夫与秦庸定然是水火不容了,陆守夫想联手朝廷,本王却偏不给他这个机会。”

“王爷打算如何放?这机会若是给得太明显了,恐怕这老家伙会以为是个陷阱而不敢走呢,就算就这么走了,以他的精明必然会知道我们的用心。”王金易问道。

“王立阳和陈振纲两位将军正在城下练兵,目的就是示示威,到时候本王会让他们北上万宁,陆守夫定然会以为我们围困渝州是势,而攻打万宁才是真,这时候你再率兵攻城,给他机会,让他走。”程锦尚胸有成竹的说道。

计划如期进行,王立阳与陈振纲北上万宁也不只是做做样子,万宁乃渝州门户,程锦尚自然希望能尽快拿下,从而恢复先前的局面。

陆守夫并未按照程锦尚所想的那样去理解渝州大军的布局,他知道程锦尚无论是对渝州还是万宁都是志在必得,至于程锦尚要采取什么手段来取那不是他所关心的事,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脱身,既然程锦尚重兵北调,那他便找机会突围。果不其然,在大军围困数日之后,王金易率兵攻城,有意留下空当,陆守夫冒险接纳,摔万余轻骑突围而去,尔后折路蓉州,返回中州境内。

程锦尚重得渝州,陈兵万宁,一切局面仿佛恢复如初。

而这边陶臣末就地取材,以巨型生木打造可以供三人同时攀爬的攻城梯,先以投石器对奉阳狂轰滥炸,尔后三百余巨型攻城梯搭墙成路,云卫蜂涌而入,在持续一天多的疯狂进攻之后,奉阳陷落,主将廖怀安逃遁,渤州渠坊以南,尽数归于云卫之手。

陆文昭进入渤州之后一路马不停蹄,目的是要保住渠坊,先锋万余人抵达渠坊之后才发现云卫根本没打算在此设防,而是全部南下奉阳,由于后续大军还未跟上,先锋部队不敢贸然行事,只得入城设防。

陆文昭大军利用陶臣末全心攻打奉阳的时机全部进驻渠坊,严阵以待。

这段时间以来,云卫来回奔波,战力已致极限,陶臣末手臂旧伤本就没有痊愈,自己也需要休整,拿下奉阳,云卫的剑已经往渤州深钉了一尺,取人性命只是时间问题,于是下令三军休整,静候陆文昭来攻。

陆文昭并不是一个莽夫,他深知自己的大哥陆文霆是何等人物,陶臣末能够拿下他,那么必然也就如传言的那样非泛泛之辈,于是在进驻渠坊之后,并未急着继续南下,而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接收南境溃败下来的士卒一事上,同时做足要解救陆文霆的姿态,他需要足够多的关于陶臣末的情报,同时也懂得如何抓住时机,经过长宁王一事,对于这些门道,他已经驾轻就熟。

陆守夫的五万轻骑只有万余人突围成功,但他绕道蓉州之后再折回中、渝边境,将镇守在万宁等地的渤州精锐尽数抽离,尔后说是要以自己的亲兵加强中州抚山的守卫,叩开抚山大门,软硬兼施,将抚山守将韩东羁押,把持了中州南下的门户,其后只带着千余人直接回了泰安,进宫面圣。

陆守夫强压一腔怒火,质问皇帝为何不派兵支援,皇帝宋骁支支吾吾,他自然不会说这是秦庸的主意,最后只是说朝廷已经派人前去支援了,剩余的人则去了蓉州,以便从西面对渝州形成威慑。

陆守夫自然清楚朝廷派去支援渝州的是些什么人,是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,且这些人过了万宁之后一路磨磨蹭蹭,根本就没有到渝州城下,至于说朝廷打算以蓉州为突破口好对渝州实施包围,这是个主意,但他秦庸根本就没打算这么做,至少陆守夫在渝州他就不会这么做,他甚至巴不得程锦尚能够让陆守夫多吃一些苦头。

陆守夫知道皇帝软弱,几乎唯秦庸马首是瞻,不说军事部署,就连礼部这种就眼下来说无关国运的事他都做不了主,陆守夫一番质问之后大哭不止,只道是自己一片忠心却得不到皇帝认可,还要受那小人妒忌。

宋骁茫然无措,在他心里,陆守夫是个可以扭转乾坤的人,能将程锦尚赶出渝州就是最好的证明,只不过自己的外公也就是当朝的宰相却说这个人心怀鬼胎,不可全信,那他也没有办法,见陆守夫如此,他只得好言相慰。

陆守夫痛哭不止,说辜负了皇帝的信任,已经没脸再留在中州,这便要回渤州去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。这么一来,宋骁当然得慌,现如今朝廷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几乎没有,好不容易有一个主动抛媚眼的陆守夫,这么一闹,今后怕是连苟延残踹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宋骁使出吃奶的力气安抚陆守夫,陆守夫这才答应说先暂留中州,以思考扭转战局的计划。

陶臣末在渤州将陆家军打得灰头土脸,陆守夫不急吗?当然急,他也想此刻就回到渤州,管他朝廷是生是死,可是就这么回去貌似并没什么用,毕竟兵力有限,留下来,他有更大的打算。

听说陆守夫风尘仆仆的赶回泰安后直接进宫面圣,秦庸自然很慌,不过听闻他只带了一千人回来,心头忧虑便减了一半,之后又听说陆守夫在宫中恸哭,闹性子要回渤州,秦庸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安然落了地,想来这老匹夫是输了面子回来找皇帝诉苦来了,就算他陆守夫对自己有天大的怨恨,在泰安,他也不能怎么样,而且应该还会有求于自己。

北弃人最近比较顺利,除了兀考先被陆文昭用计夺去了一只眼睛之外,其他也无什么致命的损失,没费什么劲便将滁州大部收入囊中,只是他们低估了陆文昭的手腕和汉人抗拒北方蛮族的决心。

陆文昭一路南退,除了收刮走城中可用的物资之外,还在各地安排了不少死士,这些人或是乞丐或是弱妇,抑或是游荡在乱坟岗的流民,只要他们见着落单的北弃士卒,便凶相毕露,杀人饮血决不手软,而其中一些则专门盯上军中校尉,一有机会便拼命刺杀,一时间让北弃人苦不堪言。另一方面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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