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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阳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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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扬四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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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清了清嗓子,抬头挺胸,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待在城楼上,一切都太安静了,所以又有些害怕,支吾道:“这个,鼓舞士气之类的事儿我想还是陶老弟你比较擅长,我这一把年纪......”

正说话间,突闻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闫宇瞬间打了个激灵,陶臣末等人也不由得循声望去,只见模糊的夜光中,一人一骑匆忙而来,及至城门,众人才看清楚是传令兵。进得城来,传令兵直奔城楼,闫宇心中一紧,突觉大事不妙,一直沉着的陶臣末也显得有点儿迫不及待,传令兵却是满脸兴奋,见到众人即刻跪地报道:“禀将军,白杨渡大捷,敌将伍文通败逃,魏将军已按计划行事。”

此时的陶臣末终于有了一丝兴奋,赶紧扶起传令兵,朗声道:“好,你为云阳开了个好头,下去休息去吧.”

城楼上的众人无不手舞足蹈,特别是闫宇,他虽不知道具体情况,但“大捷”二字已足以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,兴奋之余不由得向城外多看了几眼,可又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,不由问道:“陶老弟,既然大捷,为何不见文忠兄弟班师回城?”

陶臣末道:“白杨渡大捷仅仅只是个开端,云阳城危依然没有解除。”

听陶臣末这么一说,闫宇瞬间又蔫了半截,他知道陶臣末并未与自己开玩笑,因为陶臣末之前的那一丝兴奋此刻已不见了踪影,任蒹葭一直观察着陶臣末,他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眼中,她深知这位年轻的将军虽从不曾表露胆怯,但其实心中担忧得紧,她随着陶臣末的眼光看去,先前藏摩山腰的火光此刻已经淡去,原来若有若无的喊杀声此刻业已全部归于宁静。她向左一步,靠陶臣末更近些,缓缓说道:“未开战前,将军已有五分把握,此刻白杨渡大捷,不知将军心中是否又多了两分胜算?”

陶臣末终于收回目光,说道:“两分不足,但一分有余。”

任蒹葭微微笑道:“胜算渐增,云阳定会无恙。”

陶臣末也回之以笑,说道:“前有将士同心,后有夫人吉言,但愿如此。”

任蒹葭再次将目光投向藏摩上,感叹道:“但见前方将士厮杀,蒹葭却在城中观望,这倒是这些年来第一次,别说,我还真有些手痒痒。”

陶臣末笑道:“实不相瞒,我等倒还真想看看夫人在战场上的风采,不过时机未到,想必还得等等。”

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倒是把闫宇着急得不得了,他见二人总说写有的没的,心中嘀咕了半天的“不知天高地厚,都火烧眉毛了还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。”

陶臣末见得真切,便向吴长青问道:“现在什么时辰?”

“禀将军,已过卯时。”吴长青答道。

陶臣末转向闫宇,说道:“闫大人,时辰还早,您老也不必在这耗着了,先回府中歇着去吧,若还想观战,估计午时应是不差。”

“哎哟,我说陶老弟,这还能打到午时?我这把老骨头是真的耗不起,不过现在情况危机,这回去也未必能歇得安稳啊。”闫宇一脸愁容的说道。

陶臣末并未接他的话,而是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藏摩山,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能拖到午时最好,若能到未时或是再晚些更妙。”

此时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,众人再此等着也无济于事,于是陶臣末便让闫宇、任蒹葭等人回府休息,闫宇拖着两条有气无力的腿在众人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府中,口中不停咒骂陶臣末与他八字相冲,自打他来到云阳,这云阳城就再未安宁过。

任蒹葭有些不大情愿的回到了陶臣末为她安排的府邸,远远便见着保护自己一路逃亡的老护卫良袪在府门不停的踱着步,任蒹葭招呼道:“良伯,为何不在府中休息?”

良袪见到任蒹葭归来,顿时轻松不少,急忙问道:“夫人,战况如何了?”

“云阳城未燃半点战火。”任蒹葭答道。

良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,从任蒹葭出门自己便在府门外候着,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了,整座城除了打更的以外几乎未有任何声响,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杨明珍或许根本就不会攻打云阳。

进到府中,良袪本准备打些热水让任蒹葭回房休息,但任蒹葭却示意他不用,而是坐到了房门前的石阶上,遥望着夜空。此刻天已渐白,但月还未隐,鸡鸣声时隐时现,任蒹葭盯着烁空不由得心事重重。

老护卫良袪见得真切,但他并未询问什么,他护卫过三位府司,先是老府司曾传捷,到英年早逝的曾鸿,再到如今的任蒹葭,他早习惯了生离死别,这一切对他来说本没有什么,可自曾鸿离世,整个桐平都落在了任蒹葭一柔弱女子肩上,他每次见到任蒹葭为部族奔走劳累都觉得无比心疼,特别是此刻,远在异乡,而且依旧战乱,他知道这位府司大人肯定又想家了,肯定又想到了死去的曾大人,想到了桐平的父老乡亲,想到此,良袪也不由得有些伤感。

任蒹葭依旧仰望着夜空,故作淡然但却掩饰不了悲切的说道:“良伯,不管今后发生什么,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盈盈,寻个偏僻乡间最好,对,越偏僻越好。”

“夫人,你这是做什么,我们还可以走,天下之大,怎会没有我等的方寸容身之地?”良袪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悲切。

任蒹葭淡淡道:“蒹葭逃离桐平已然愧对桐平父老,危难之时云阳好意收留我们,如今云阳有难我怎可忘恩负义,更何况杨明珍攻伐云阳部分起因本就是我,我若再逃,与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又有何区别?”

良袪急道:“可是夫人不是说陶将军有五分把握保云阳无恙吗?”

任蒹葭突又露出几分欣慰的表情,说道:“有将军在,云阳将士安心,可是将军领数千之众,身后又有数万云阳百姓的性命,谁知道将军不是在安抚人心呢?越是此时我越是不能离开,我要像将士们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,我看得出来,将军虽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可是他心中比谁都着急。”

“可是夫人......”

“良伯你不用再劝我了,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逃亡,除非云阳将士奉命全部撤出,我已决定与云阳将士共进退,只是,只是如果云阳真的保不住了,你切记一定要照顾好盈盈,她或许会怪我,但等她长大了一定就会明白娘亲的苦衷的。”任蒹葭说得很坚决,也有些无奈。

良袪深知自己这位府司大人的性格,女中强人,甚赛须眉,她决断的事怕是很少有人能再让她改变主意,所以便不再言语,只是心中无比悲痛。

任蒹葭轻轻回到房间,曾盈盈安静的躺在床上,睡得很香,或许是梦到什么好玩的了吧,嘴角有些微微上扬,任蒹葭坐到床弦,俯身想去吻吻这个苦命但却一直乐观开朗的孩子,但又怕打扰她的美梦,小盈盈好像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,竟然伸着软绵绵的小手一把搂住了任蒹葭的脖子,迷迷糊糊的叫着“娘亲”,这一刻,任蒹葭终究还是没忍住,两行泪像离弦的箭径直滚落,她轻轻抚着女儿的肩膀,慢慢将搂着自己的那双小手取了下来,小盈盈在模糊中翻了个身继续甜甜睡去,任蒹葭不敢再逗留,匆匆取了桌上的那把古锭刀转身便出了门去。

门外,良袪依旧静静伫立着,与先前并未有太多不同,只是眼中多了两分忧愁,任蒹葭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微微笑道:“良伯,我虽作了最坏打算,但是我依然相信陶将军,只是万一,万一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盈盈,将来若能回到桐平......”任蒹葭缓了缓,“算了,良伯,幸苦你了。”说罢不再停留径直出了府门。

经历过太多的人总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什么说了有用什么说了当没说,所以良袪一直都忍着没有言语,只是朝任蒹葭离去的方向跪地伏首。

云安门,除了火把燃烧的哧哧声,一切依旧很安静。

陶臣末在楼阁里静静坐着,闭目养神,他在等待一场大战。

藏摩山绵延数十里,王立阳按照陶臣末的部署在离云阳最近的山口设伏,白灵四万大军气势汹汹,不曾想遭遇当头一棒,白灵不甘受辱,意气用事,想在同一点强突登山,便又自损数千,但毕竟数万之众,再加之白灵并非莽夫,他料定藏摩山顶守军有限,冷静下来后决定取远路而回攻,陶臣末也非常清楚要凭区区两千兵力截住数万之众非天兵所不能,所以他令王立阳见势就收。白灵率军由远及近终于登上山顶,可是却不见了山顶守军踪迹,他以为云阳军知难而退,站在山顶,云阳城点点灯火已映入眼帘,白灵豪情顿生,急命左右加速赶赴云阳,本应一切顺利,可不料下山堪比登山难,山中小路早被截断,不得已只得绕路而行,可刚入丛林,就是阵阵惨叫,藏摩山树深林密,云阳将士早在其中布满陷阱,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布满陷阱的丛林让白灵寸步难行,虽步步小心可还是时时中招,适才的豪情瞬间变成了怒火,再变成无奈。

藏摩山中的惨像与此刻的云阳好像没有一点儿关系,陶臣末依旧闭目养神,任蒹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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