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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萧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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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7投名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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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回小姐的话,晓月刚才在门外偷听,奴婢担心晓月对小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,特此来禀告小姐。”

  清涟眉目低垂,一番恭敬姿态,但是语气却不见如何卑微,仿佛不过是在跟萧锦时说一简单不过的事情。

  身份卑微,而心却不感自卑,萧锦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
  “你之前是在院子里做什么的,为何要跟我来说这些?”萧锦时收了笔,问清涟道。

  清涟如实答道:“回小姐,奴婢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,今日在外面清扫台阶,正碰上晓月在外偷听。奴婢虽身份卑微,却也是大长公主府的人,断不能看晓月做出什么不利于小姐的事情,特来告知小姐,万望小姐早作准备。”

  好一张伶俐的嘴巴。

  清涟不过用几句话便道出了来意。她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,生怕晓月做出什么错事,最后连累了自己,这才提前来提醒萧锦时一句。

  可她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萧锦时着想,一字一句无不妥帖非常,既交代了来意,又撇清了自己的嫌疑,字里行间也没有邀功的话,直说得南诗连连点头。

  萧锦时将眼前宣纸收了起来,揉成了一团,随手扔了开去。

  “这院子里的明眼人不多,”萧锦时道:“你算是一个。”

  纸团滚了两圈,正好落在清涟脚边。

  她听着萧锦时这话里似乎还有别话,一时间到不清楚萧锦时的意思,便不敢接话。

  “你来大长公主府多长时间了?”

  “回小姐,奴婢来了六年了。”

  “六年,这时间可不短,你该算是大长公主府的老人了。”

  这话里似有夸赞,可清涟不敢居功。

  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,可曾婚配?”

  清涟心中惊疑,小姐问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?她自问自从小姐来了大长公主府后自己兢兢业业,从未又什么错处,更别说得罪过小姐,那小姐问这话却是为了什么?

  清涟想不清楚,更猜不出萧锦时的想法,便规规矩矩地回了一句,“奴婢父亲、兄长早在奴婢十岁时因病去世,奴婢只得与母亲相依为命,家里只有母亲一人,母亲何刘氏也在大长公主府,在厨房负责采买。”

  “这倒是个好差事。”

  厨房采买油水多,不少人盯着这活计,削尖了脑袋往前凑,没想到正落在清涟母亲头上。

  清涟也听出萧锦时话外的意思,解释道:“母亲年轻时也曾跟着大家小姐学过几个字,知道礼义廉耻,只不过后来那家子败落了,母亲才出来嫁了人。母亲常说人穷志不穷,人生在世不可做对不起良心的事,要不然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宁。赵副将见母亲身正,这才将厨房采买的事交给母亲去做。”

  连母亲也在大长公主府,清涟的身世可以说是非常清白了。

  萧锦时两世为人,自然看得出清涟说的并非假话,于是便起了提拔清涟的心思。

  清涟心思玲珑,口齿伶俐,难得的是她眼睛清澈,比起先前将军府杨静环手下的那批人不知干净了多少,若是能留在自己身边,于她,于自己,都是一件好事。

  “在大长公主府六年,如今你还是个洒扫的丫头,可曾想过出路?”

  清涟语气不卑不亢,既不见埋怨,亦不见抗拒,只说道:“若是没有大长公主府,奴婢和母亲怕早就流落街头是、身首异处了。奴婢这辈子只求母亲身体康健、无病无灾就好,不敢做他想。”

  “你倒是个容易知足的,可我今日倒想给你条出路。”萧锦时道:“给你个前程,看你能抓得住。”

  清涟心思百转,待到许多念头在脑海闪过之后,利落地答道:“奴婢谢过小姐,请小姐指个明路?”说完,清涟双手交叠在身前,朝萧锦时拜了一拜。

  “你不是只盼你母亲身子康健就好,怎么现在到想起前程来了?”南诗觉得清涟转变得太快,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  清涟“嘻嘻”笑了两声,悄悄朝南诗眨巴了眨巴眼睛,回道:“奴婢还想嫁给好人家给母亲养老呢!”

  萧锦时一整理裙角,向清涟唤了一句,“你来。”

  清涟起身,向萧锦时靠了过来。

  萧锦时在她耳畔说了几句,末了,问她道:“前程就在你眼前,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。至于人嘛,就挑院子里的人就好。”

  清涟皱起了脸,“小姐这是给奴婢出难题。”

  “还不快去?”

  清涟提起裙角行了礼,“小姐稍等,奴婢这就给您一封投名状来。”

  看见清涟出了门,南诗忍不住问道:“小姐,你让清涟干什么去了?”

  “等等你就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