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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夜流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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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0曲折蜿蜒,蜕变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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盘,凤兮怔了一下,循眸朝小端王的矮桌望去,却是空空如也,已是不见小端王身影。

她脸色骤然有些变,忙跑至其中一个宫奴面前问:“你可知端王在哪儿?”

那宫奴愣了一下。

凤兮忙解释:“我是端王的妾,今夜王爷带我来赴宴,我方才出去一趟,此番归来,已是不见王爷踪影,你可知王爷如今在哪儿?”

那宫奴面色缓和一分,见凤兮满身狼狈,目光也颤了一下,只道:“端王爷很早便回宸殿了。”

宸殿?

凤兮目光一紧,心底顿时怅惘凄冷。

他很早便回宸殿了?

她今夜遭受那般境遇,他竟未出来寻她,竟未理会过她,反而是很早便离开这里了?难道他就不担心她今夜会出事,会担心她回来之后寻不到他?

心底有些发紧,凤兮冷得苍白的面上骤然滑出一抹无谓的笑来。

她早就知晓的,这世上没人会在意她,没人会关心她,除了她自己,只有她自己。

干脆的转身,凤兮步出礼殿,纵然身影踉跄,但也努力的走得平稳,走得镇定。

待出得礼殿之后,她犹如迷失方向的人,呆呆的站立在远处望着周围,不知该走哪条路才能去得宸殿。

这时,不远处的一条小径扬来灯火与脚步声,凤兮慢腾腾的转眸一望,才见一个手提灯笼的太监开路,另一个身影颀长的少年跟在那太监的身后速步而来。

借着光影,凤兮瞧见了那少年华服加身,面容俊美,一双复杂的眼睛扫到她后,才慢腾腾的浮出了一许释然之色。

“凤兮!”方至她面前,那少年便握住了她的手,低低的唤了她一声,待见她满身湿透,他眉头一皱,“你怎将自己弄成这样了?”

凤兮笑笑,随即垂眸下来,心底凉意四起,但道出的话却是格外的灿然带笑:“凤兮今夜不注意落湖,回来后因着这番姿容不敢入殿,是以只得在殿外站着等王爷出来。”

说着,若有无意的轻笑一声:“可我等到殿中朝臣皆已散尽,才知王爷早已离去。呵,王爷离去时,是不是忘了凤兮?”

他沉默了,半晌才道:“我若真忘了你,我此番便不会再回这里寻你。”

凤兮唇瓣上的弧度更甚,眼睛弯得犹如新月,随即抬眸望他,道:“可是王爷就不担心凤兮回不了这里,就不担心凤兮不会在这里等你,就不会担心今夜凤兮……会回不来吗?”

“你与芸罗在一起,又怎会回不来。”他低低的道。

凤兮释然而笑,眸色淡如夜风,凉凉的透着几许悠远与轻松:“是啊!我本是与公主在一起,又怎会回不来,呵。”说着,嗓音顿了片刻,又道:“凤兮将王爷送我的这身衣裙弄脏了。”

“无妨,我再送你新的。”

凤兮点点头,笑容越发的悠远。

小端王眸色动了动,也未多言,见凤兮立在原地抑制不住的发抖,他才伸手将凤兮抱起,随即转身朝来路返回。

凤兮窝在他怀里不动,耳侧是他强健的心跳,不同于夜流暄那寂寂的跳动,他的心跳显得有些强稳。

“王爷今日送凤兮这身衣裙,是不是想气某个人?”默了半晌,凤兮才低低的问。

小端王身形僵了半分,嗓音也有些冷了:“你是我的人,我送你衣裙,不过是宠爱,又岂会去气某个人?”

凤兮只道:“王爷,凤兮虽笨,但凤兮不傻的。”说着,嗓音顿了顿,仿佛犹豫了片刻,才道:“今日太子侧妃望着凤兮,仿佛恨不得杀了凤兮,王爷心仪之人,可否是太子侧妃?”

“哼,满口胡言!”小端王嗓音顿时一紧,似是蓦地增了几道怒意。

凤兮心底也未有畏惧之意,反而是低低一叹,道:“无论如何,凤兮还是希望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
凤兮不曾幸福,但你一幸福了,可否放过凤兮,让凤兮自由?

这话一出,小端王似是被她激怒,竟是当即将凤兮自怀中放下,阴冷的目光朝凤兮一扫:“自己跟上来!”

凤兮怔了怔,心底自嘲而笑。自己果然是多话了,也不知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,竟然一而再,再而三的惹得这些男子们发怒,触及着他们的底线。

她按捺神色,眼见小端王浑然不顾她的大步往前,她勾唇笑了笑,转眸朝周围阑珊的光影瞅了瞅,只道今夜的夜色好黑,黑得像是要将她吞了去。

她身子单薄,加之浑身湿透受了凉意,打着颤的身子根本就追不上前方大步往前的小端王。

初时,她还努力的加快步子跟着,但没走多久,她已是支撑不住的慢了下来,不料这一慢,竟是离小端王越来越远,最后连他的背影都望不见了。

她苦笑一番,随即忍不住驻足下来,而后坐在地上喘着气。

她在地上等了良久,也不见小端王返回,凉风拂来,她单薄的身子更是颤抖得如筛子。

她叹息一声,咬着唇欲再度站起来,不料刚直起一半的身子,眼前骤然一黑,整个身子也轰然倒地,意识当即一模糊,随即整个天地黑暗,黑暗。

待再度睁眼时,凤兮脑袋发沉发痛,光线刺激着眼睛,那种隐隐的疼痛,令她有种恍然如隔世的感觉。

“醒了?”一道冷冽如冰石的嗓音响起,凤兮熟悉至极,一转眸,朦胧的视线便望见了一张刚毅严谨的脸。

她怔了怔,朦胧的视线骤然清明,随即愕然出声:“墨,墨池公子?”

东临墨池面无表情,一双黑眸冷瞥她一眼,随即道:“既是醒了,便起来喝点药!你已是昏睡一夜了!”

说完,见凤兮仍是愕然的望他,他眸中滑过一抹冷潮,又道:“这里是我在宫中落脚的驿宫,你喝完药,便自行回宸殿去!”说着,嗓音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昨夜宫中莫名死了两名御林军,你出得驿宫后,便立即回宸殿,这南岳的宫中不安生,你莫要到处逗留!”

嗓音一落,他已是干脆起身出去了。

凤兮脸色变了变,默了片刻,随即强撑着身子起身,才见床榻边的矮桌上正放置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。

东临墨池未提及她昨夜晕倒之事,也未提及他救她之事,他就这么摆了一碗药给她,又冷冰冰的嘱咐一两句,然而她却莫名的,莫名的觉得心颤,觉得自嘲。

这么一个被她排斥,被她畏惧着的人,竟会对她好,连多一句的虚浮逢迎之话都无,然而正是这种实在在帮助,却是令她心底滑出道道异感。

她端过那碗药,瞅了瞅,挣扎片刻才饮下。

虽有些担忧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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