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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醉美湘西(2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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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是我的主场?”

向其他方位走去,卫洵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块大致十米x十米的场地里,浓雾里不见四周,除了那辆他们开来的越野车外,完全看不到其他事物。

而原本空无一人的越野车里,副驾驶位上多了一个身影。

“叩叩。”

走到越野车前,卫洵很有礼貌敲了敲玻璃。

“你好,先生。”

车窗玻璃半开着,坐在副驾驶位的人软塌塌倚靠在车窗边,白发被水汽濡湿,黏在车窗玻璃上。

“血腥味好重。”

卫洵嫌弃道,揭开这人脸上的面具一角,瞅了眼,随后露出惊叹的神情,赞不绝口:

“您可真是太帅了,真的,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帅的人。”

这人面具下的面容和卫洵一模一样,乍一看还以为是卫洵已经死在了副驾驶位!

似是被他动作带动的,那‘人’忽然顺着玻璃滑落,只留下两道刺目血痕。头无力埋在膝盖上,像死亡的天鹅,大片大片的猩红血液从他尸体下淌出,无数惨烈伤痕出现在他胸膛,脊背,两臂和脖颈。

血肉翻卷,猩红刺目,如被野兽利爪残酷撕裂,不过几秒钟一个原本完整的人就成了大块大块的肉,喷溅而出的血染红了车窗玻璃,血腥腻人。

卫洵津津有味看着‘他’被撕成了破布娃娃,再变成不规则的肉块,碾碎为肉泥,最后那些肉碎干瘪发黑,碎成一堆木片似的干皮。

真下饭,不过卫洵可不喜欢这种死法。不仅不轰轰烈烈,而且——

“我要是死,也是独一桩的死法。”

卫洵感叹道,眼里戏谑:“可不会死的跟尸化飞狐一样。”

【san值:50】

阴冷怨念将卫洵包围,耳畔尸化飞狐尖锐凄厉的咆哮声越来越近,森寒冷意下卫洵的死亡倒计时加速降低,他却不甚在意,没有留恋的从越野车边走开。

“你在生气吗?因为我杀了你的伙伴?”

卫洵自言自语,在看都副驾驶位上自己‘尸体’的幻象后,他就明白,那暗中窥伺,令他san值狂掉的‘人’究竟是谁。

因为他‘尸体’上出现的伤痕,最终的‘死法’,都是那两头尸化飞狐统领被他杀死时的死法。

【福利任务:萍萍的考验】

【任务等级:极度紧迫】

【任务描述:请小心,厉鬼萍萍对您杀死尸化飞狐的举动非常不满,并且警告旅社不要妄想扰乱飞狐的安宁。完全不理解旅社开辟更多景点,只是为了发展湘西经济的初心。所以现在,您作为旅社的一员,萍萍将会对您进行一些小小的考验。如果您通过她的考核,萍萍将不会再阻碍景点的开发】

【备注:我们总不能与厉鬼讲道理,有时候躲避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】

“这是福利任务?”

卫洵哼笑,唇角弧度嘲讽:“开辟景点,躲避?老实说,我都没什么兴趣。”

“我还没有见过厉鬼——够凶吗,干净吗?”

卫洵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颤,并不是害怕,而是身体难掩兴奋,那种野兽般汹涌澎湃的战斗欲望,嗜血残暴的念头,时刻想要冲破理智的束缚,掌控他的神经。

这种理智与欲·望的拉扯令他越发兴奋,卫洵在这片空地上踱步,如巡视领地的野兽。他此刻明明站在一处相对空旷的草地上,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影,但那饱含恶意的窥视感无处不在。

“我对尸化飞狐已经完全没兴趣了。”

卫洵压低声音,眼中血光闪烁,原本被他剪短的漆黑指甲再次长长,弯钩如猛兽利爪般尖锐。

什么旅社的任务,景点开发,萍萍考核,暂时撤退,全被卫洵抛到脑后。

他渴望战斗,渴望撕碎什么,亦或许渴望被撕碎——毁灭与自我毁灭的危险气质矛盾充斥在他的身上,但与凶悍危险的外表相比,卫洵的语气却异常柔和温软,如魔鬼的低语,诱惑众生。

“萍萍,你在哪里?”

没有人回话,四周只有越来越浓的雾气,周围温度正在降低,那种恶意窥视的感觉仍旧存在。无处不在,却又便寻不到他的存在。

“捉迷藏吗?”

卫洵轻笑,闲庭信步般走在湿漉漉的土地上,啪嗒声响起,之前的大雨留下一个个水坑。原本清澈的水坑在卫洵的踩踏下泥水翻滚,变得浑浊起来。

“这让我想到曾经玩过的游戏——。”

从卫洵身上发现不到任何紧张感,他与老友闲聊般自言自语:“在一片沼泽地里,烂泥下藏着怪物。人们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,但当人从怪物上的泥地里走过时,他们的精神值会大幅度下降。靠这个认知,人们躲避,或者围杀怪物——”

啪嗒。

卫洵第二圈回到他初始站立的地方,这里有个不起眼的小水坑。啪嗒,卫洵又踩了上去

【san值-1】

人在急匆匆行走时,最容易忽略的,是头顶的天空,和脚下的水坑。

卫洵缓缓低下头,浑浊的水坑倒映不出他的面容,水坑深处有一张猩红,怨毒的血脸——这张脸被剥下了皮,五官都是深陷的坑洞,血肉被啃咬的坑坑洼洼,不平整的血肉上爬着长条,似血管又似蚯蚓的黑虫。

无数漆黑的,类似蝙蝠的怨念环绕在血人身周,这个被剥皮的血人在水坑深处向卫洵伸出血手,要将他拉入地狱。

卫洵却并没有躲避,他瞳孔微微放大,咧开嘴,露出一个愉悦的,满足的微笑

“找~到~你了~”

选择婴儿,还是鬼婴?

对侯飞虎而言,这是个艰难的抉择,却也是预料到的事情。正如下午讨论时王澎湃提到的,向小龙溪上游走是胎肉坟,向下游走是婴儿墓。

这很可能是一个涉及到选择的项目,但谁都想不到选择来的这么快。

竹背篓只能带一个婴儿走。

选谁,是人类婴儿,还是鬼婴?

侯飞虎额角流下一丝冷汗,这是性命攸关的抉择,而且他们旅队里每个人都被分开了,没人能够讨论,必须自己做出决定。

似是觉察到侯飞虎在犹豫,婴儿咿咿呀呀冲着他笑,可爱的笑脸宛如天使,让人不自觉也想冲他微笑。而鬼婴则怨憎嚎哭了起来,他脸上沾满了血似的泪水,猩红双眼怨毒盯着侯飞虎,尖锐指甲刀子般利,挥舞间轻易就把襁褓撕开了好几道口子。

按照常人的判断,绝对更倾向与正常人类婴儿。但身为资深旅客,侯飞虎有自己的经验,知道现在做什么才是最正确的抉择。

但是——

想到上午讨论时,他们商量过的计划,侯飞虎皱起眉头。

实际上他并不怎么赞同那个计划——虽然那时最稳妥的,也是最万无一失的,但却需要整个旅队的配合。万一在谁那里出了漏子就难以弥补,而且对他和赵宏图两人而言,这个决定无疑是非常危险的。

如果是在刚进入这个旅程,侯飞虎绝对会以自保为主,不会信任不熟的同伴。在生存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,这也不能怪任何人。

但是现在,在历经生死过后,在,在遇见丙九这个导游后,侯飞虎的思想却发生了改变。

或许,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。

曾经部队服役的经历,让侯飞虎更能体悟到现实的残酷,也让他更希望拥有能够信赖,并肩作战的战友。‘一个都不能少’,或许对有些人而言,只要自己能活着,别人的生死无所谓。但侯飞虎却希望,团结在一起的旅客们能越来越多,在危险艰难的旅程里,大家可以真正并肩作战。

一起活下去。

‘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’

侯飞虎背后发寒,不是因为鬼婴的恐怖,而是他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。那充满恶意的目光存在感极强,像冰冷滑腻的蛇游过脊背。

‘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’

平板没有任何波澜的歌声越来越近,唱歌的人(鬼)在逐渐走近他,那饱含恶意的目光几乎贴到了侯飞虎的后脑勺,而他现在却无法转身。

限时选择,他必须立刻做出决定。

侯飞虎面容坚毅,不再迟疑。

他俯身从裂开的坟冢里抱起鬼婴,放进了自己的背篓里。霎时间歌声停了,哭声也终止,周围陷入诡异惊悚的寂静。

另一处坟墓里,郁和安已经披上了老黄牛的牛皮,他一双眼瞪着坟冢里两个婴孩,手都在哆嗦。他几次想伸手,但手伸到一半,却又攥紧了拳头。

‘这样做的话最稳妥,大家都可能活下来。\'

苗队真诚严肃的话语在郁和安脑海中回荡。

‘但如果有谁有异议,也请马上提出来。咱们就不用这个计划了,因为这需要咱们整个旅队的配合,每个人都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’

‘苗队,俺听您的。’

郁和安记得自己当时那么说‘您是丙导认同的领队,肯定不会有错的。’

没有问题。

郁和安反复催眠自己。

他有老黄牛的牛皮,不会出事,再者说就算真出了事,大家会救他的——不会有事的。

既然答应了,就不能临阵退缩!

郁和安一咬牙一闭眼,伸手就从坟冢里捞起人类婴儿,迅速放进背篓里,然后紧紧用老牛皮裹住自己,心跳快的要蹦出嗓子眼,咬紧牙关一动都不敢动。

歌声停了,四周一片寂静,郁和安心里毛毛的,不断默念菩萨保佑佛祖保佑,半晌过去,清冷夜风吹过,裹着湿润泥土的气息。

咦?

郁和安小心翼翼睁开眼,愕然发现自己还站在坟地里,只不过周围环境又都恢复正常,他又能看到来时乘坐的越野车,看到回婴竹苗寨的路。旁边不远处站着的,正是王澎湃赵宏图等人。

回来了,他回来了!

郁和安先是一喜,随后面上一僵,他没找到郁和慧!

坏了事了。

“王,王老弟,你有没有见到慧慧!”

郁和安脑子都是乱的,他背着背篓匆忙跑到王澎湃他们身边,不等回复就去看他们的背篓,这一看郁和安彻底从头顶凉到脚底板。

王澎湃背篓里是熟睡的正常人类婴儿,赵宏图也是,他们都是,和计划一样,却,却又不一样。

“没有。”

王澎湃摇了摇头,他声音极低,近乎气音,语气凝重:“苗队侯大哥他们也没有回来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!”

郁和安失声道,像被五雷轰顶,三魂丢了七魄,急的浑身都在抖:“这,这和计划里的不一样啊,怎么,怎么会——”

衣袖被人猛地拉扯,郁和安下意识歪过身,就被人从边上紧紧捂住了嘴。

“闭嘴!”

赵宏图在郁和安耳边低吼,呼吸急促。郁和安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,赵宏图这么说,他立刻闭上了嘴,唯独仍呼吸声很重,紧张焦虑喘息着。

赵宏图实际上也紧张焦虑的不行。

侯大哥没回来。

赵宏图一手捂着郁和安的嘴,一手紧紧攥着兜里的手·枪,心神不宁,这是侯飞虎越野车上交给他的。那时候他俩都以为,赵宏图会是处境危险的那个人。

在下午时他们就讨论过各种可能性,背篓能装各种东西,湘西那边的特色,是背篓也能装小孩。和鬼婴联系起来,极大可能会与这点有关。

而胎肉坟与婴儿墓这点,很可能又与选择有关。其实在出来前,他们就讨论过各种可能——当然也讨论过如果遇到抉择,究竟选胎肉(鬼婴)还是选婴儿。

这竹背篓比正常的背篓要小,只能装一个。

根据附在苗芳菲身上鬼讲的故事,萍萍或许曾有个早产的孩子,被村里人当做胎肉吃掉。而他们这次旅程的宗旨是‘体验赶尸人萍萍’的一声,这个‘孩子’在第二项目里绝对是事情的关键。

以村里人的角度,孩子的形象可能会是胎肉。以萍萍的角度,孩子的形象可能会是婴儿,或者反过来。问题是现在一切都只是‘可能’。

在无法绝对肯定的时候,不知道真正项目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,选择单一一种,是很可能导致团灭的,最不理智的做法。

毕竟项目有可能是超度鬼婴,也可能是拯救被鬼婴残害的无辜婴儿。

所以当时他们决定,如果真遇到这种需要每个人都做的选择,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抱四个婴儿,抱四个鬼婴,毕竟他们总共有八个人。

至于哪方面比较危险——就要看这次的景点究竟是在小龙溪上游,还是下游。如果景点在胎肉坟,那里是鬼婴主场,肯定抱鬼婴安全,婴儿危险,反之。

但这样一来,就注定有四个人会至于危险中。所以苗芳菲在一开始才会几度强调,如果谁不同意这个方案的话,就不会启用它。毕竟在生存危机面前考验人性的都是傻子。

在提出这个项目时,苗芳菲就吞下了真言蛊,表示自己一切所言皆是真是,并且决定以自身为表率,选择危险一方。她这话一出赵宏图就看不下去了——苗芳菲身体情况这么差,又被鬼附身,有大信息,不能身处险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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