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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后他们都疯魔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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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傅久卿 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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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经秋采了一大捧花, 淌水向她走来。

谦谦君子,俊朗无双,虽然算不上温润如玉, 但至少也别有雅致。

青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经秋,舍去大富大贵的装饰, 怀抱花束, 干净清爽。

水正好没到他小腿下,裤腿卷到膝盖处,有力的手里揽着白皎花。

青诀看着他露出来的皮肤, 不同于齐陵的白皙如玉,他的肤色带着一层浅浅的麦色,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健康自然。

拨开水面走来。

“给你。”他把花丢给她。

青诀连忙接住,沉甸甸一大束,她得双手才能完全搂住。她闻了闻, 清香扑鼻,“好香的花。”他也太喜欢送她花了吧。

“这花蔫得快,也就现在香会儿,回去就差不多没味了。”他踩着木板上去,车驾也跟着摇晃了一下, 又很快稳住。

车夫连忙拿来干净的水和帕子, 他当着她的面就坐下清洗了起来,正要穿上鞋袜, 见她在一旁看着, 连忙侧身用衣袖挡住,穿好起身, 又是长袖揽风的谦谦公子。

他拿了事先备好的绸缎将花束包裹住,免得上面的水弄脏她的衣服。低头认真妥帖的模样让青诀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, 感觉两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有点不一样了。

衍行兽缓缓前行,车驾在水面上摇晃。

车夫子在另一头驾车,楚经秋挨着坐她身边,打开水墨扇子若有若无地摇着。

青诀抱累了,想要放下被他抬手接住,“这花娇嫩,我帮你抱着吧。”

他那身衣服,抱着倒也合适。

车驾缓缓拨开水面,微风拂面,驱散酒意。这样的景色,配上这样的天气太舒服了。

青诀半靠着身后,在车驾摇晃间忽然问他:“那镯子背后的卖家是谁?”

“我没见到卖家,跟我交易的是隐市的管家,我感觉这镯子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苏隐本人。”

果然和她想的一样。

青诀又拿出怀中的镯子,这只镯子虽然不算贵重,但是应该是母上很喜爱的首饰,否则也不会特意刻上她的字。

她用喜爱的首饰,去换了一个不值钱的奴隶,说明那个奴隶对她很重要,而且当时的情况一定很紧急,让她来不及想其他办法。

青诀隐隐觉得,当年母上将风隐宗灭门,不仅仅只是讨回钱财那么简单,很有可能跟那个奴隶有关。

“楚经秋,你对当年的风隐宗可有了解?”

“本来不了解,不过昨天拿到镯子之后,特意去查了查。”楚经秋拿出手中的册子,这上面记录了他查到的所有信息,“虽然苏隐神秘,但还是被我查到了一些踪迹。云隐集市有几位位高权重的管家,都是与风隐宗有所渊源,或者是当年逃难出来的,我猜测苏隐就是风隐宗当年没死的某位少主。”

青诀点头,“苏隐确实是风隐宗的人。”这件事她已经通过相思茧和霖岚的身份查出。

“那你可得小心了,当年是你母上将风隐宗灭门,他现在发达了肯定会想着报复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青诀看完册子,忽然问他:“风隐宗以前是做奴隶市场的?”

“有参与,但不算大头。真正买卖奴隶的大头,其实……”楚经秋顿了一下,忽然缄口,“算了,是惹不起的大人物,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

“我怀疑母上灭风隐宗,和奴隶之事有关,只是我现在还理不清由头。”

楚经秋点头,随后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母上是为了给那个奴隶讨回公道才灭了风隐宗。不然当年那么多欠青雀宗钱财逾期不还的人,她为何都不理会,只挑了个小宗门?”

青诀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她一直都觉得母上是追不回外债,所以杀鸡儆猴。

现在想来,这件事非但没有帮她解决危机,反而为青雀宗埋下了隐患。不仅给自己造了苏隐这样的敌人,还让外面抓住了青雀宗的把柄,借此机会反将青雀宗一举歼灭。

这一切,竟然是由那个奴隶引起的。

青诀忽然想到什么,“你爹没跟你提起过那个奴隶的事吗?”

毕竟当年也是楚千极的心头恨。

“我哪敢问他?你要是着急,我可以回去问问我严叔,当年的事情他最清楚。”楚经秋下意识答应,忽然想到自己说过不再和她做朋友,“蹭”地坐了起来,“但你得拿条件来换。”

“什么条件?”

他望着湖面的水,轻轻划开涟漪,心思微动,“你陪我游湖,我尽我所能调查那奴隶的事。”

只是游个湖,还能顺便办公事。

青诀觉得挺划算就答应了下来,“行。”

楚经秋绷紧一整天,听她这话才笑了起来。早知道这么顺利,他就应该早点跟她断了关系,说不定现在孩子都生一窝了。

衍行兽拉着车驾,将她送回青雀宗,楚经秋便驾着车架离开。他走之前还跟她说:“等我来接你,我应该很快就能调查清楚。”

“行。”

青诀看怀里的花已经蔫得差不多了,顺手就交给底下的弟子处理。

这纯洁无暇的爱恋采刚采下来的新鲜,可是过不了多久就萎蔫了,还不如不采下来。

她回到青雀殿,邹子彦正趴在桌上画符。

他手边堆了一叠画废的符纸,鼻尖蹭上了朱砂,看起来好像画得特别认真,可是拿得出手的也没多少张。

青诀走过去拿起来看,哑然失笑,“你这画得也太丑了,这样画要画到什么时候去?”

他抬头看着她,鼻尖微红。

青诀下意识擦了擦他脸上的朱砂。

“符纸讲究精细,丝毫不能出错,你画成这样就用不了了。”她俯身拿过他手中的笔,轻沾朱砂,“你看我笔尖走势,还有手中轻重。”

她身上有好闻的花香,邹子彦神色微暗。

他将情绪敛得很深,故作轻松地撒娇,“师父,我就是学不会。”

“你就是小时候偷懒练得少了,”她画完一张,“看明白了没?”

他抬头看她,“师父,你教我画好不好?”

青诀只能坐在他手边,两人挨在一起,不管是花香,还有她身上的酒香也清晰可闻。

她垂眸握住笔杆,再次演示,笔尖在她手下很顺畅,好像再难的符也难不住她。

邹子彦跟着模仿,仍旧不得要领。

青诀便握住他的手,带着他一起感受笔尖的走势。她的手微凉,贴在他手上很舒服。盛夏的空气很干燥,甚至有种灼人的氛围。

两人合力完成一张,青诀拿起来仔细检查,“还不错,可以用。”

邹子彦笑得很开心,继续画符纸。

两人一左一右,并肩作画。

他忽然问她:“师父今天喝酒了?”

她“嗯”了一声,“一点点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酒意未消的原因,她的声音有些许撩人。

邹子彦忍不住想,她在楚经秋面前是什么样的?也这样撩而不自知、拨动心弦吗?

手上动作一滞,笔尖画歪了。

又废一张。

他换了新的符纸。

青诀停下笔,“你有心事吗?”

他仍旧把情绪藏得很好,笑着说:“没有啊。我只是画不好。”

“画符不能心浮气躁,一定要屏气凝神。”她忽然想到什么,顿了顿,“你,是不是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?”

怨灵缠身,又无法静心。

是不是魔气复发了?

青诀说着就放下笔,拉开他的衣襟,正好看到还未褪去的黑色纹路。

她顿时皱眉,“不能再拖了。”她起身打开装符纸的匣子,“还差一百张,今天幸苦点应该能画完。子彦,你跟我来。”

她带他来到寝殿,关上房门。

青诀为了避免被人打扰,还刻意交代底下人无事不要来打扰。

那天他们从白天一直画到晚上,房间里符纸扔了满地。

青诀一张张检查,整整一千零一张。

符纸画完之后已是半夜,青诀换了身斗篷,悄悄和他来到桃花林。为了避免消息外泄,青诀做得很是谨慎,在周围布满小阵法,只要有人靠近,就会第一时间感应。

驱魔阵的阵仗很大,红线、铜铃、符纸,光是布阵就花了很长的时间。

不过好在,马上就要结束了。

青诀轻松一口气,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
尽管知道阵法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伤害,邹子彦还是选择了进阵。

他将来会把一切都告诉她,但不是现在。

一旦化魔之事传出,那些人一定会用此事攻击青诀,让她左右为难。

他不想她为难,也不想离开她。

最好的办法只有隐瞒。

阵法缓缓点亮,卷起狂风。

驱魔阵一旦开始,便不会停下,他只能硬生生扛下去。

压制在体内的魔气感受到绞杀,争先恐后地涌出,险些将阵法震碎。

青诀正闭眼运转灵力,感觉到魔气超乎她的预料,顿时睁开眼。

可是下一秒,那些急剧膨胀的魔气突然消失。

嗯?是她的错觉吗?

邹子彦强行收回魔气,只能以血肉之躯去抵抗,那些符纸像刀刃一样刮着他的筋骨。

他撑不住跪在地上,口中缓缓流出鲜血。

青诀停住,但没有收手,“你再撑一下。”

他笑着说:“没事,师父。”

随后强撑着站起来。

没关系,只要能保护她,做什么他都愿意。

身体仿佛被撕裂开,他亲手画下的符纸,此时正在刮他的血肉,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。

真的,好疼。

就像跳下千骷洞,身体被强行碾碎那般。

鲜血一直滴落,撑到最后他撑不住了。跪在地上,声音透出迷茫:“师父,好疼……”

这一声“好疼”让青诀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怕疼,下意思收了手,阵法也随之停下。

她不知道魔气驱干净没有,手中凝起金色的灵力,想用蛟珠探他体内。

他一把抓住她的手,忽然颤抖着靠在她肩膀上,声音透着一丝破碎,“师父,我真的好疼啊。”他在她怀里轻轻颤抖着,那是一种没办法控制,身体自行发出的颤栗。

青诀只能收手,轻拍着他的肩膀,“没事,都结束了。”

他微微喘着气,像孩子一样往她怀里钻,浑身疼到发抖,仍旧扯出一抹笑,“师父,我可以回去了吗?我想回去了。”

他疼得声音都在发抖,跪在地上的膝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。

青诀见他这副模样也心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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